第六十三章(1/1)
盗文的sb你没有国庆假期
我们谁也没有再低头和好。
也挺好的吧，我想着。与其维持那种莫名其妙、不清不楚的关系，不如就这样让它慢慢淡去吧。
我盯着电脑上的阅读题，发着呆。
说到底，我们真正爱过彼此吗？
或者说，我们真的可以互相理解吗？
我得不到答案。无论怎么去思考，大脑中都只是一团乱麻。
或许只是因为寂寞吧。年少时，欲望像一头野兽一样横冲直撞；等我们都长大了，或许就会心照不宣地，再也不提这一段过去。
到那时，我们要多久会见上一面？
许念安依旧每天从早到晚的消失，大概都窝在琴房里吧。我也没有去看过她，毕竟我现在更在意的，是自己的问题。
我还是希望自己能考上一所不错的学校。那是我唯一的出路，也是逃离这个家的唯一方式。毕业后，找到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，然后，我就能远走高飞。
和这些烂摊子都再也不见。
其实，aggie后来给我发过一次消息。她的语气十分礼貌，客气地问着许念安的近况，以及她有没有收到自己送的花。
她发了长长的一段话，抱怨着许念安最近一直没理她，又说自己正在外地参加冰球的夏令营，希望我能帮她在中间说说好话，在夏令营回来时，能和许念安见上一面。
我只是点开看了一眼，然后已读不回。
而且，我算了算时间，等她回来的时候，我们还在欧洲呆着呢。
如果许念安能顺利通过第一轮的话。
如果她不能——那将只是短暂的欧洲叁日游了。
夏天一复一日地在背不完的单词里过得很快，转眼就到了快出发的日子，我开始一点点地收拾行李。
还是用着最初拎过来的两个大箱子，里面基本上都塞满了她的东西。几件礼服裙和高跟鞋就占了大半空间。
其余各种生活用品零零碎碎地见缝插针，等到我收拾自己的东西时，剩下的空间已经寥寥无几。
最后，我只带了几套换洗衣物。
算了，就这样吧。我认命地合上箱子，感觉已经快要超重了。
赶飞机是在凌晨。许念安还是一如既往的甩手掌柜，时间快来不及了，我叫了她一遍又一遍，她却还迷迷糊糊地蜷在床上，揉着眼睛。
“喂，快点起来了！”
我伸手扶住她的背，把她硬生生推了起来。
“呜…呜呜……”
她困得要命，揉着眼睛，一脸不情愿样子。
“快点！”我催促着她，一边赶紧在手机上打车，一边把提前准备好的衣服套到她头上。
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，嘴里嘟囔着什么抱怨的话。
抱怨也没用，如果没赶上飞机的话，妈妈估计会让我们都生不如死吧。
我在漆黑的夜里，强撑着睡眠不足的疲惫身体，拎着沉重的箱子和背包，从巴士到地铁，又一路折腾到机场。
好不容易办好托运，登上了飞机，却迟迟没有起飞。
机长广播了好几次，飞快的语速伴随着刺耳的底噪，让我只听懂了个大概。
应该是天气原因吧，我望向舷窗外，正下着大雨，水珠顺着玻璃蜿蜒成一条条断断续续的线。
飞机已经滑出，正停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，几架没法起飞的航班在原地排着队，可怜的我们被困在狭窄的经济舱里，无所事事。
我撇撇嘴——为什么不干脆放我们回候机大厅？起码那边要舒服很多。明亮的灯光，宽敞的空间，还有免费的wifi。
不至于像这里，我只是想伸个懒腰，膝盖却被前排座椅抵得死死的，腿怎么也伸不开。
这么挤，为什么不干脆卖站票好了？把人捆在柱子上，那样最省地方了。
算了。
我看了一眼旁边的许念安，她应该也累坏了，正撑着头闭眼休息。
好在叁人一排的座位里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。我干脆坐到最旁边，让她横着躺下，大概会舒服一些。
我靠在椅背上，困得头脑发昏。认命般点开前方的小屏幕，胡乱划拉着里面的宣传片。
是我们将要降落的国家——瑞士。
少女峰的白雪、阳伞下的咖啡馆、日内瓦湖中教堂的倒影……
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蓝与绿，画面在眼前缓慢流动着；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，思绪也逐渐模糊不清，仿佛被那湖水一点点浸没。
不知不觉间，我也睡了过去。
再次醒来的时候，我是被许念安摇醒的。飞机的轰鸣声中，我听到她的呼喊。
“念初、许念初……我害怕…！”
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。
机舱里一片漆黑，只有安全指示灯在昏黄地闪烁着。
啊，已经起飞了啊……完全没有意识到。
下一秒，飞机猛地一沉，又急剧上升，一阵失重感从心底冲了上来。
——啊，颠簸了。
大概是因为大雨吧。
好刺激、可是我真的好困。就让我睡觉吧，这种事情，我也决定不了啊。
但是——
“念初！救救我……”
身旁的哭声愈发大了，连旁边的人都好奇地探着脑袋。
许念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我旁边的座位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，紧紧地抱着我的手臂。
啧，好烦。让我休息一下会怎么样。
“哎呦，真是的……”
我吸溜起嘴角的口水，刚刚简直是婴儿般的睡眠。
颠簸了，可我又能做什么？只好低下头检查了她的安全带，正好好地系在腰间；又拧开网兜里的那瓶矿泉水，递到她的唇边，喂着喝了一口。
好了，好了。我顺着她的后背，试图让她感觉好一点。
“别怕。”我轻声对她说着，“安全带系着就没事。”
话音未落，机长的广播突然响起，我依旧一句话都没有听懂。
大概是安慰大家的话吧，再加上一句记好安全带的提示。
我搂住许念安，试图让她的呼吸平稳下来。可还没过多久，又一次大幅度的失重感突然袭来。
机舱里传来一阵尖叫，夹杂着小孩子的哭泣声；似乎有谁的东西被甩了起来，发出一声重物砸在地上的声响。
我下意识地抓紧两边的扶手，指节发白。
简直就像是跳楼机一样，心脏仿佛都要被拽出胸腔之外。
而且，如果不是因为紧紧系着安全带，我大概已经撞上行李架了。
“呜呜呜…念初、念初……！”
许念安惊声哭喊着，全身开始发抖，拼了命地紧紧攥着我的手腕。
——这到底是怎么了？
我彻底清醒了。
睡意一点点剥离，只剩下了不安与茫然。我颤抖着手，再一次打开前方小屏幕上的地图。
上面显示着，我们才刚刚从机场离开没多远。应该只是爬升过程的气流吧。
没事的，没事的……
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。
我不可以害怕。我要坚强一点。
“我在呢。”我喃喃的说着，是在安慰她，也像是安慰我自己。
……
“我们会死吗……？”
过了半天，她才带着哭腔问出这样一句话。
我一下子被她逗的有些想笑。即使飞机还像落叶一样在空中摇摆着，我的心却莫名其妙地安静了下来。
“不会啦。你要相信一下机长。”
我拍着她的背，可她却还是发着抖，急促的呼吸紧贴在我的耳边。
好在飞机终于逐渐爬升，在进入平流层后，颠簸也一点点缓和了下来。
机舱内重新恢复了平静，暖黄的灯光亮起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交谈声再一次传来。
可许念安依旧死死抱着我。
——好重。
我试着轻轻推开她的身体，才终于意识到她的不对劲。
她依旧止不住地发着抖，冰凉的手指紧紧握着我的手腕。我想掰开，却怎么也掰不开。
就像是，失去了意识了一样。
“喂，许念安？”
她没有回答我。
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似的，沉沉地倒在我身上，身体的重量全数压了下来。
“喂！你怎么了，许念安！”
别吓我。
别吓我……！
这到底是怎么了！
我慌了神，颤抖着手按下呼叫铃。
空姐很快走了过来，在我们旁边蹲下。她一看到许念安的样子，表情瞬间紧绷了起来，“她怎么了？”
“我，我不知道。”我结结巴巴的说着，“她……她好像是太害怕了……”
训练有素的空姐安抚了我几句，又动作利落的帮着我把她扶到机舱中间宽阔的位置，拿出一瓶小小的氧气，罩在她脸上。
我握着她的手，看着她那张褪尽血色的脸，还有无比空洞的眼神。
“她有精神类疾病史吗？”
一旁的空姐突然扭过头来，小声地问了我一句。
“这…这这，”我被她的话惊呆了，“这应该没有吧！”
一旁的许念安却突然抬起头来。
“药，在我背包的夹层里。”
我怔了一瞬，又跑回去手忙脚乱地翻出她的包。果然，在夹层里摸到一只黄色的小瓶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我看着她喝下，又直直地盯着她的脸。
她的睫毛微颤着，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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